2011年4月28日 星期四

人類表演學——廣譜方法


那是1988年的 4月。我花費幾個月時間周遊許多地區——印度、中國、安·娜堡、德克薩斯、芝加哥。我觀賞了大量的表演,從京劇、經典話劇到學生新作品的彩排。我也聽了來自美國不同地區和文化的人們就現場表演藝術的未來所展開的討論:它們被傳授、實踐和評價的方式;它們的當代歷程;它們最近的發展態勢。我注意到了階層與表演的關係;並與藝術家、學生和教師進行了交談和討論。

我得到的印像是印度和中國的同行正在就培訓、研究和製作經典和新作品方面做最佳的選擇。雖然這種情況對於那些文化極其多元的國家是獨特的,而且在此之中也確實存在諸多問題,但它們可能在兩個方面上達成一致。首先,在戲劇工作者和戲劇專家的培養之間存在著一種有效的關係。其次,人類表演——不同於它之下諸如戲劇、舞蹈、音樂和表現藝術等子類——是一個行動的廣譜。這些行動包括最低限度的演藝、儀式、治療、體育、大眾娛樂和日常生活的表演等。

專業表演藝術家的培養不同於戲劇和舞蹈專業或人類表演學學生的教育方法。在許多美國的高校裡專業人士的培養和主修專業的教育被混為一談,這對專業培訓和那些“感興趣”於舞蹈和戲劇而又不想將來以演藝為生的年輕人來說都是一種損害。

在旅行中,我遇到了太多表情陰沉和憤世嫉俗的學生。嚮往職業生涯的天真的新生或渴望成為大學教師的研究生在入學之後,都蛻變成極度幻滅的人。戲劇或教師的職位都不夠多(見TDR雜誌T113T114期的評論)。地區劇院、電視和電影工業都不會大量產生這樣的崗位。就教學而言,即使隨著在下一個15年退休潮的到來,表演系仍不會在現有基礎上有很大的擴張。我遇到過許多教師劃地為牢,原地踏步和懼怕未來。

廣譜方法並不將表演性行為只是視為表演藝術,而是視之為嚴肅的研究課題,這個理念開始在學術領域取得了進展。在許多美國的戲劇和舞蹈系裡,這種廣譜方法遇到了不無猛烈的抵抗。學院的慣性常常可以粉碎那些力圖超越西方戲劇或舞蹈的傳統和超越只發生在劇院舞台上的表演藝術的創見。

需要討論的是在表演藝術系和大學範圍內對課程的整體重建。表演藝術系需要擴展它們的研究領域,培訓未來的專業人士僅是它們工作的一部分。新的演員、編舞、舞者、導演、設計師、服裝師和技術人員應該縮減。以免過度供大於求。培訓和製作項目應該在我的評論(發表在TDRT116期上)所建議的的思路進行重組。戲劇和舞蹈系應該開發一些課程來展示人類表演是如何成為現代、古代、非西方和歐美等許多文化的關鍵範式的,而不應該只是培養一些一出校門就失業的表演工作者。

表演藝術課程應該拓寬以包括人類表演學的諸多課目。表演在政治、醫學、宗教、大眾娛樂和日常面對面交流方面的用途是非常需要的。表演四重方陣參與者的複雜和多變的關係——作者、表演者、導演和觀眾——應該可以用表演理論家、社會學家和符號學家所擅長的方法論意義上的工具加以審視人類表演學的課程的適用範圍應該不僅是表演系,而是整個大學社區。表演性的思考必須被看作是文化分析的工具。人類表演學課程還應該作為核心課程在表演系之外進行傳授。

讓大學將人類表演學作為核心課程之一會有怎樣的困難呢?在斯坦福大學,教員投票決定了將非西方和少數民族文化以及女性主義作為必修的核心“文化”課程之一。人類表演學也怎樣才能成功呢?我推薦採用人類表演學的方法。當國家與國家決定改善它們之間的關係的時候,往往會先開始表演藝術家的交流。這樣做不是偶然的,因為表演既表達了特定文化的屬性又具有欣賞的功能。它們的“出身”不會改變,但可以給每個地方帶來快樂。令人激動、穩健睿智的世界文明課程應該圍繞著對舞蹈、戲劇、儀式、大眾文化和體育的研究而建立起來——以歷史和文學讀物作為必要的支撐,輔以熱烈的討論。

上述課程的教師現在可以擔當這樣的任務嗎?今天的戲劇和舞蹈系能夠提交發展人類表演學為核心課程的方案嗎?總體來說還不行。我認為這種轉變是漸進的。紐約大學的人類表演學係是好的開始。西北大學、布朗大學和威斯康辛大學,還有佛蘭克林和馬歇爾學院與其他幾個學院正在發展人類表演學系及其相應課程,這些行動令人鼓舞。來自這些課程的年輕教師作為人類表演學的專家,應該不僅置身於戲劇和舞蹈系,還要在歷史、英語、女性研究、傳媒學、人類學、社會學、區域研究、大眾文化和人種音樂學系中發揮作用,還要在人類表演學的專家和負責計劃本科核心課程的人之間打開對話的渠道。

我知道我這樣說有些自私。我是紐約大學人類表演學系的成員,我是《TDR:人類表演學學刊》的編輯,我的位置形成我的立場。但紐約大學人類表演學系和TDR的積極行為可以證明我和我的同事非常願意一邊埋頭苦乾一邊大聲疾呼。

我相信,如果對表演的研究不能擴展和深化,而只是局限於西方傳統的戲劇舞蹈表演工作者的訓練,那麼,在過去的半個世紀中建設起來的整個表演藝術的學術大廈將面臨崩塌的危險。理想的選擇是擴展我們對人類表演認識的視野,不僅在藝術層面來研究它,而且將其作為理解歷史、社會和文化進程的工具。

(鄔銳 譯)


READER CROSS-REFERENCES

Worthen, McKenzie, Jackson, Kirshenblatt-Gimblett, J. Bell implications of the broad spectrum approach on college and university curricula.

Geertz, C. Bell views of the expanded notion of performance from the disciplinary standpoint of anthropology.

Fabian, Turner and Turner, Conquergood on performance as a means of understanding historical, social, and cultural process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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